【藝評筆陣】港英地緣:以英國為借鏡的香港戲劇發展空間
文︰江祈穎 | 上載日期︰2023年8月30日 | 文章類別︰月旦舞台

 

主題︰香港戲劇發展
藝術類別︰戲劇其他 »

2023年8月

 

前言:作為香港戲劇觀眾與英國旅遊人

 

我們都知道戲劇的源頭來自古希臘,搬演外國劇本亦甚為常見,但身在一地,實在很難提早買票到外地觀劇,只能在每年藝術節中浮光掠影地觀賞來港的外地表演。在疫情時期,戲劇交流幾近消失,繼而在場地禁令及防控下,香港戲劇觀眾隨觀劇習慣中斷而減少,而戲劇人才亦開始流失。疫情後如何使劇場復興是當務之急,除了等待政府的文化政策與戲劇人做好製作外,我們亦可以嘗試借鑑外國經驗,為香港戲劇尋找出路。

 

當中最接近的,莫過於英倫文化,因為香港的劇場體制基本上是由英殖政府所建立,場地建設及分佈、藝術資助到演藝人才教育,都在六十年代直接參考英國劇場而構建。但筆者對英國只有兩星期旅遊的認識,故絕不可能對英國劇壇有完整分析,而只是以所觀察得的英國戲劇生態為靈感,並請教在歐洲投身戲劇工作的友人,就演出場地、觀眾、演出、業界、傳統等方面,參考一下海外經驗,嘗試借此回應香港戲劇的困境。

 

(上)英國戲劇生態偶拾

 

基本分類與地景

 

英國劇場基本可分類為商業式的西區劇場(West End Theatres)以及藝穗與外西區劇場(The Fringe and off-West End Theatres),其中聞名遐邇的國家劇院(National Theatre)及莎士比亞環球劇場(Shakespeare’s Globe)雖然規模之大、歷史之悠久可媲美各大西區劇場,但基於劇場在南岸非位處倫敦西區及非商業式運作的原因下,亦歸屬於外西區劇場。西區劇場主力出產主流、專業、大眾向的商業演出,其中大量音樂劇家傳戶曉,近年亦吸納並重新包裝受歡迎的外西區演出於西區劇場重演,期望同時吸引本地及遊客觀眾。藝穗及外西區劇場分佈倫敦各區,以藝術、實驗劇場為主,相對西區劇場而言較為小眾,觀眾以劇場愛好者及地區街坊為主,演出題材及內容更具彈性及探索空間。

 

過去西區劇場多令觀眾聯想到「長壽音樂劇」,但其實當中好一部分劇目已非音樂劇,尤其「West End transfer」變得更普遍,即重演來自國家劇院或外西區劇場當中成功而賣座的劇本及演出,例如最近的《The Pillowman》、《Vanya》(Andrew Scott版本)、《A Little Life》、《Dr Semmelweis》等等,都是話劇作品而非音樂劇;其他西區音樂劇亦不再維持長達多年的演期,更多劇目只上演幾個月或幾季,演期短變相可以容納更多「West End transfer」,這亦構成三類劇場的承傳關係,使娛樂、傳統與前衛觀眾較多亦更多交集。

 

除了對排練演出的影響,場所建築所構成的地景,亦與在地的文化、旅遊與社區產生互動。位處泰晤士河南岸的國家劇院及環球劇場已經成為倫敦的一大地標,把傳統劇場文化與城市連結起來,如起源於十六世紀的環球劇場,歴史比藝穗相對悠久,建築經歴倫敦大火與遷址重建,亦能作為觀光旅遊的一大環節。西區劇場有較強的地域性,其所根據的地點被稱為「London's theatrical heartland」,又或更直接稱為「Theaterland」,西至Piccadilly Circus、南及Trafalgar Square、北至Tottenham Court Road、東及Covent Garden這四邊作分界,附近連帶不少景點,如Royal Opera House、National Gallery、St. James Park、Covent Garden等,在泰晤士河旁又有大量名牌店,形成具有規模的最大遊客區。疫情後觀眾數字明顯增加,觀眾群固然可分為市民為主的本土觀眾與遊客為主的外地觀眾,女性觀眾佔整體觀眾當中的三分之二,而六成觀眾住在倫敦以外,其中八成觀眾指出並非因旅遊而順便觀劇,而是以看話劇作為前來倫敦的主要目的。

 

「Theaterland」地圖(圖片來源:Official London Theatre

 

私營劇團與社區參與

 

兩種分類之下驟看各大劇場,除了地理位置、資助、營運模式與藝術方向不同外,劇團旗下可使用的排練及演出空間亦不盡相同。與各香港劇團相比之下,英國較多外西區劇場皆有自家排練及表演空間,即使演出場地非在同一個地方,劇團仍可於專屬排練場地排練,省卻遷就排練室及演出場地之時間,亦方便一早定好每年劇季之演出,騰出更多時間去「埋班」(籌組製作團隊)、排練及對外宣傳,排練時間及演期約四至六個星期不等。而規模較小、資源微薄而未有自家場地的劇團亦有大量排練場地選擇,如Theatre Deli、Exchange Theatre或其他劇團之排練室,甚至各區學校、教會、酒吧亦不時提供租金相宜的場地。劇團作為公司名義有絕對權利使用場地,甚至在劇季空檔時間開放劇場排練及演出空間以增加劇團收入,而非透過資助計劃及競爭激烈的租借途徑去爭取演出場地,例如Camden’s People Theatre、New Diorama、Omnibus Theatre均有提供可租用之排練室。當中比較特別的莫過於Punchdrunk以兩座大工廠式建築作為表演場地,總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呎,共六至七十個房間,是全英國最大的表演場所,當中甚至有具規模的酒吧與表演場地,其沉浸式劇場模式亦讓觀眾與演員有極近距離的接觸,甚至可因應劇情而與演員對話交流。Punchdrunk作為沉浸式劇場其中一大拓荒的旗手,近年亦牽動世界各地的劇場創作潮流,令沉浸式的劇場元素更為常見及普及化。當然沉浸式劇場與參與式劇場的親密完全是兩回事,前者是幾乎零的觀賞距離,後者則重視演員引導觀眾投入自己以帶來親密感,關於以上兩者的分別及發展可於其他文章繼續討論,此處不贅。

 

大多數藝穗劇場演出場地較小,除了觀眾可近距離地接觸演員們,更可以容納更自由的演出模式。當中劇場如何加強社區參與是最近劇團及英格蘭藝術委員會(Arts Council England)關注的議題,希望劇場與不同社群團體合作創作作品,甚至把表演拓展至劇場以外,從而開托出更多演出空間,除社區會堂以外,亦有大量戶外社區文化節,在教堂、公園、遊樂場、街道、街頭藝人賣藝熱點的演出不勝枚舉,使社區表演發揮更大的可能性,吸引一般社區大眾參與並成為劇場觀眾甚至未來的戲劇工作者,使戲劇成為大眾生活的一部分。倫敦作為融合多元族群的國際城市,亦令各劇場更希望降低入場門檻,鼓勵更多非主流族群成為劇場觀眾,而多元群體參與已是多個劇院訂立政策的考量之一,以皇家宮廷劇院(Royal Court)為例,劇院期望在劇本選材、僱用員工及劇作推廣對象上皆需要顧及多元群體的參與,希望不同性別、年齡、宗教、階級、種族、性向、傷健、身份認同的人都有平等機會去參與劇場。各大小劇場都有不同提案去吸引多元觀眾入場,例如非主流族群可購買半價、五鎊門票,甚至免費入場;手機程式Today Tix提供大量西區劇場演出的門票抽獎機會及特價出售當天未賣出的門票(rush ticket)。

 

英國劇場工會:Equity

 

英國劇場的工會Equity始創於1929年,目的是為了保障劇場工作者的權益,確保大家擁有公平競爭、薪酬待遇及良好的工作環境。工會至今超過四萬個會員,其中有五千人以上是應屆學生或畢業生。學生會員年費(截至2023年8月)為24英鎊,而普通會員之年費則因應其年薪而有所不同(見下圖)。會員福利包括工會勞工保險、參與工會舉辦的免費工作坊及研討會、法律意見及援助、劇場門票及坊間課堂折扣優惠、一對一職業諮詢、求職資訊等等。作為行業內的監察者,工會設立行業內不同範疇、性質之工作的最低工資以及假期制度,有利劇場工作者與僱主共同訂立雙方同意的薪金水平,業界員工見有不妥亦可向僱主提出工會所訂的準則、薪金水平為參考,以防立心不良之僱主剝削同行員工。

 

英國劇場工會Equity普通會員的年費(圖片來源:https://www.equity.org.uk/join-us

 

演藝作為事業的出路與可能性

 

多樣性不單止在觀眾一方,更在演者一方亦具有多樣性。遴選過程中演者多樣性是其中一大考量,期望來自不同種族、多元性別族群、文化群體、傷健族群的觀眾能在演出找到代表自己、為自己發聲的表演者。能帶來多樣性的本質轉變,就先要有健全而龐大的演藝圈作條件,以使一大數量的全職演員能得以維生。英國劇場不少演出設後備演員(understudies),主要演員需要休息或不適時由其頂替,變相每個演出都會有比角色數量多的演員受僱,因而有更多就業及晉升機會,例如由後備演員變成主要演員的機會較大。另外,不少演員慣常同時擔任導演、編劇、劇場構作、監製的工作,亦常見劇場工作者在影視、劇場、配音多線遊走。

 

傳統承傳與國際劇場

 

莎劇傳統是英國戲劇文化的最大歴史資源,過去有部分劇場作品希望承傳莎劇傳統,以傳統技法及舞台設計詮釋莎劇劇目,然而如今已買少見少。英國劇場難以用舊戲或新劇、傳統或現代等歸類,大量劇團用現當代元素切入傳統劇目,不求重複傳統,而求在經典文本中不斷找尋新的意義及詮釋角度。英國當代劇場對世界影響最大的皇家宮廷劇院帶來Sarah Kane、Mark Ravenhill、Caryl Churchill等編劇的現當代劇本,又或香港常提起的「新文本」,而這種文本創作方式,在近年似乎漸漸減少,並有回到傳統敘事模式的傾向。

 

英國劇團展望國際市場時,一方面持續進行歐洲及美國百老匯巡演,同時亦希望與更多國際劇團合作,為英國觀眾帶來更多外國演出,持續鞏固、開托「國際劇場」市場,例如Sadler’s Well Theatre同Barbican Theatre劇季都打正旗號納入不少國際製作;而除愛丁堡藝穗節外亦有Brighton Fringe、Camden Fringe、Vault Festival等本地、國際節目兼容的戲劇節,令英國本身已能具有國際劇場的氛圍。而英國劇團並非一味追捧國際劇場,而是建立起國際視野,用以回望英國戲劇傳統的傳承,吸收養分令現當代劇場元素有更靈活的演化,使英國劇場能保持於國際水準之上。

 

(下)香港戲劇的困境與可能性

 

以劇場作為地景

 

比較巴倫紐等巨型城市,香港最大的限制還是場地細小,除了香港文化中心、葵青劇院、西九文化區自由空間,其他都依附於大會堂、學院、辦公大樓、食肆酒店、改建舊建築等等,以租用場地的模式來演出,演出時段、入台時間短小,無法構成地景使戲劇與城市景觀連結。有自家的表演場地是基本要求,可惜即使是大型團體也不願冒險作長期演出,未使評論及口碑傳播及發佈起改善票房的回饋作用,直接使大規模與長期製作甚為艱難,演期短暫使發展戲劇地景幾近不可能。即使近二十年不少自家工業單位化作表演場地,但只帶起了一個另類劇場空間的風氣,而難以成為地景。近年開始有在書店、餐廳或咖啡店內作常駐演出,但在場地細小與空間緊張下,這些演出因不正式及完整,只被視為餘興節目。近年有劇團仿效西區劇場模式,製作前有咖啡店後有正式劇場的長壽原創音樂劇,雖然位置稍偏,但可算是開啟了劇場地景的可能性,長壽音樂劇成功過一次的話,亦有潛能開發更多及更好的音樂劇作品。

 

近期原創音樂劇著實不少,不少大型劇團都積極製作,而小團體以至學生演出亦有不少嘗試,香港演藝學院加開音樂劇表演主修後,整個業界更是蓄勢待發。如果我們參考英國西區劇場模式,其題材未必盡然原創,有更多是利用流行文化或電影改編,以保證有一定號召力及票房基礎。香港音樂劇近年較多以小品愛情與歷史事件為主題,而電影文化的資源潛力其實相當龐大,香港電影一直是香港旅遊業的吸引點,把電影改編成音樂劇,可建立有電影標誌的劇場地景作為觀光景點一部分。其次是「West End transfer」,引進外西區劇場的成功作品,發展成為長壽劇場,這模式在香港尚未實現,而其實不少團體都有其一再重演的戲寶,亦有高度發展空間作長演劇目。近年全世界以至香港都相當流行的沉浸式劇場,亦最有活用整個劇場空間的動因,不論留在工廠或動用歷史建築,甚至新建一個表演場地,亦是沉浸式劇場作為地景的最好理由。

 

於書店內舉行讀劇活動(照片來源:行動代號哈維爾Facebook專頁)

 

革新商業模式與社區戲劇

 

另一邊廂,主流的商業演出運用流行文化,卻引申一個常見問題:是否因商業製作而犧牲戲劇的藝術價值?這個對立源於順從市場而降低質素這想法,香港商業劇團會為遷就觀眾而降低深度,跌入某些主流套路之中,舊酒新瓶一味追求潮流議題來服務觀眾。英國亦有吸引觀眾而生的商業考慮,其市場定位一般相當清楚,能在其界別做出有質素的製作,甚至引導觀眾追尋藝術價值,當中是對觀眾接受能力的信任。香港戲劇最需要革新商業模式,可繼續透過流行作品的跨界交流或戲劇明星引來主流觀眾,進而在劇場表演中堅持藝術深度,突出劇場與影視作品不同的特別之處,以劇場元素吸引更多人成為恆常觀眾,最終希望使進入劇場不再特殊,而是如電影院一樣,是平常不過的活動。

 

社區戲劇是另一種擴大觀眾群的途徑,香港現時應用劇場與學校巡演發展度高,但落實到社區上常有困難,劇團與社區或青年組織的交流還相當初步,未建立起一種機制,而演出地點常困在社區會堂之中。未來如能開放公共空間,或與文化地標有更多連結,使社區劇場能進入市民的生活視野之中,亦令市民投入演出,以戲劇製作與其他市民交流,使戲劇走進社區生活,使觀眾的光譜更為多樣。英國社區戲劇更可以吸納更多樣性的演者,如不同種族、多元性別族群、文化群體、傷健族群等等,不單止令多元族群有機會投身專業戲劇,更令戲劇界有更豐富而多元的演者作為選擇。現時香港劇場有在這方面作出嘗試,可惜尚未成熟,故演出不同種族、性向或傷健人士時,依然出現以健全人士扮演輪椅人士的情況。這有待戲劇教育的普及,以及更多的多元族群作品,令他們有更多實踐機會。

 

連結傳統,走向國際

 

香港戲劇雖然自疫情後百花齊放,但卻開始重現固有的僵化:大型團體一成不變,小型團體固守其小眾陣地,而劇場新人或新團體又缺乏資源與機會。疫後觀眾群不穩,數量因疫情而明顯減少,短期亦難以增加,觀眾量不足以彌補龐大製作成本,加上藝術援助消失,在追求量化的藝術資助政策下,戲劇工作減少,業界更難支持全職戲劇工作者,劇團掣肘於保持其小眾觀眾,而不敢輕率作題材變化與風格實驗,更走向小眾業餘化,使觀眾群難以拓展,如此構成惡性循環,令業界走向萎縮與單一。專業表演團體難以維持,反而表演教育團體依賴學校教育而生存,本土生存應接不暇,更難與國際業界交流,甚至有青黃不接的狀況,戲劇傳統難以形成及傳承。一些大型團體藝術總監的變動,如「香港話劇團」的潘惠森及「香港戲劇工程」的盧偉力,敢於求變及新的藝術追求,似乎都為劇團帶來新戲象。

 

如果英國能有莎劇與新文本作為其本土經典,香港又可如何發展?粵劇是香港的文化瑰寶,除了以粵劇模式發展新潮劇本,如龍貫天一系列中國近代史的粵劇作品外,亦可如英國劇團不斷改編莎劇一般,以現當代的劇場處理方式,重新演繹經典粵劇作品,而非單純選段演唱,甚至連結粵劇經典內容與西方前衛劇場的形式,以此來與世界劇場作交流、學習及嘗試。香港前衛劇團亦有不少以新文本方式寫成的本土原創作品,但現時似乎還未被經典化,只一時一地演出後即完結,雖然新文本教育已普及於學院及學生劇社,但依然以認識歐美作品為主。這原因是香港戲劇未發展出一套完整論述以支持一段戲劇史,如果學術研究視野能廣及過去十多年的本土原創作品,發掘當中的香港文化、中西文化連結,以及與香港的時代連結,相信就能使新劇本經典化並傳承下去。

 

再認香港

 

無論是粵劇還是新文本,其實都需要走出國際。在全球化時代,當香港地區本身都漂浮於國際影響之上,尤其香港文化近年隨移民潮而離散各方,一味以「認識香港」作核心的本土作品其實不切實際,很大程度都是在消費香港情懷的剩餘價值。相反,愈要認識香港現況,愈要從國際視野、全球文化甚至當代科技等深層洋流來理解。近年不少劇場新人從海外學成回流,並不斷從各地戲劇藝術節吸收養分,甚至投身海外劇團工作,而至低限度網上資源實在是海量,要作出國際戲劇交流亦較以往容易。近年交流亦多,但較常出現是互相表述當地戲劇情況,未見認真溝通學習。或許,我們不需要「建立」一套香港戲劇,而是要把離散的香港戲劇重新連結,因為所有資源都已放在面前,我們只要發掘並拼合文化,就可製作出以香港為中心的國際表演。

 

能完成此文,有賴友人鍾益秀小姐,提供不少英國在地劇壇的寶貴經驗及資訊,感激萬分。當然以上經驗不必然會成功或正確,但透過參考不同現象與做法,或許能讓香港劇場有更多發展可能。

 

 

參考資料:

Overview of London Theatre, https://www.londontheatre.co.uk/info/london-theatre-overview

The West End is far from finished, https://www.marketingweek.com/the-west-end-is-far-from-finished/

Punchdrunk announces new London home amid plans for largest live show yet,

https://www.dramaandtheatre.co.uk/news/article/punchdrunk-announces-new-london-home-amid-plans-for-largest-live-show-yet

Best Musicals in London, https://www.todaytix.com/london/category/musical-shows

Diversity and Representation Policy: Diversity and Representation at the Royal Court,

https://royalcourttheatre.com/diversity-representation-policy/

Seeing Yourself On Stage : Why Representation Matters in the Arts,

https://musicaltheatrelivesinmesite.wordpress.com/2019/11/06/seeing-yourself-on-stage-why-representation-matters-in-the-arts/

Diversity in Theatre Casting: LGBT Inclusivity in the Arts,

https://www.spotlight.com/news-and-advice/interviews-podcasts/diversity-in-theatre-casting-lgbt-inclusivity-in-the-arts/

Get to know West End theatre understudies, swings, and alternates,

https://www.londontheatre.co.uk/theatre-news/news/get-to-know-west-end-theatre-understudies-swings-and-alterna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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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語言大學文藝學博士(主修中國美學)、哲學課程講師、文化節目《索書號》主持、《聲韻詩刊》活動助理、文學書籍編輯,藝評散見於《號外》、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虛詞》、《別字》、《像素麵包》、《聯合文學》、「香港文學」。

 

業餘戲劇人,曾演出《魂迷族》、《水圍深海鯨》、《青春環圓》、《言盡之都》及《無路可逃》,編演《私房浪遊人》、《謊誠記》及《再見潘多拉》,並協辦戲劇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