ほんどのこと──真的假不了
文︰心苗 | 上載日期︰2010年7月28日 | 文章類別︰月旦舞台

 

Yota Kataoka
主辦︰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日期︰18 - 20/6/2010
城市︰日本 »
藝術類別︰其他 »

原來有時顧名真的可以思義。戲如其名,《真的》這個演出理論上是透過在舞台上展示各種互動(Interaction)的新科技,從而構築一個超現實的空間,最終達致觀眾反思我們對「現實世界」的各種認知。

 

就構築一個超現實空間而言,它是成功的;而演出本身亦是精彩的。但就表現演出的主旨而言,它卻是乏力的。而箇中因由,我以為是創作者未能處理其內容與形式之關係。

 

單就台上所見所聞,我會說這是一個舞蹈作品,又或者是形體劇場,反正就是以演出者的肢體──而不是語言──作為主要載體的作品。與此同時,它的燈光、聲音、投影、佈景、服裝以及各種機關都相當清晰有力,可說是與演出本身有著精彩的契合,叫人目不暇給(話說回來,看畢演出眼睛倒是有點疲倦)。而因著演出宣傳的引導,「肌肉電流感應器」的應用也是另一個焦點。

 

平常在舞台上的各種特別效果,雖然可以在各種電腦化的介面中(如燈光控制器、蘋果Mac電腦等)預先編程(Programme),但在執行這些效果(Cue,中譯「提示」)的時候往往需要一些演出者以外的人去支援(如執行舞台監督、燈光控制員等)。而「肌電感應器」的應用,就好像把控制權轉移到演出者身上,配合電腦程式,最終令演出者的表演與其他舞蹈效果達致較為有機,或曰互動的關係。問題是,這種互動性是否必須出現在演出之中。

 

劇場,有些的確是給觀眾驚喜的地方。巧妙的機關可以做到,俐落的燈光也可以做到。這個演出的效果的確很複雜,但明顯有一部分是預先編程的,而另一部分則由「肌電感應器」去觸發。而對一般觀眾而言,未必能加以分辨。但無論如何,這些效果某程度上都是預先編程的,而這些舞台效果都是在導演、設計等單位的調度下發生。可以說創作團隊只是應用了新穎的控制系統,而這種系統沒有存在的必然性,而演出亦未完全運用這種系統的可能性。

 

按照Steve Dixon在Digital Performance一書中的論述,表演藝術中的互動性可分為四個層次:Navigation,Participation,Conversation以及Collaboration。我甚至不必詳細闡述Steve的定義,也可以斷言《真的》這個演出並未進入互動的層次。Steve所指的互動性(Interactivity)是存在於觀眾與表演之間,大有讓觀眾介入演出的意味。當然單就互動科技的應用(如「肌電感應器」、Track Cam等),不一定需要與觀眾產生互動;澳洲舞蹈團「Chunky Move」與德國的投影設計師Frieder Weiss就多次運用Track Cam等技巧創作出扣人心弦的視覺奇景。(詳見:http://www.frieder-weiss.de

 

《真的》的互動媒介並沒有伸延到觀眾。若果創作者想讓觀眾反思現實,是否可以讓觀眾參與其中,去體驗那一個由互動媒介構築的世界呢?即使只讓其中一個觀眾上台,已經足夠打破舞台與觀眾席之間那片無形的牆;而演出的主題亦變得更深刻。

 

我想這個演出也可以變為裝置藝術,簡單的讓觀眾體驗互動媒介;這種情況下各種互動媒介就變得不可或缺,內容與形式進一步的結合,也許可以作為長期的展品,提醒世人以不同的方法去感知我們身處的世界。


(原載於2010年7月第50期《城市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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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身藝術工作者。繼續於書本、劇場及實踐中尋找連結藝術與社會的方法。自由身藝術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