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西宮,再斬四兩
文︰草木 | 上載日期︰2005年11月1日 | 文章類別︰眾聲喧嘩

 

節目︰樓市怪談 »
主辦︰進念.二十面體
演出單位︰進念.二十面體 »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日期︰30/9 - 30/10/2005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自從二○○三年東宮西宮的成功,進念中人對於喜鬧劇形式的政治劇場似乎是樂此不疲。而東宮西宮這個班底真是鎮團之寶,今年上半年有西九龍皇帝,剛剛八月還重演所謂加強版,但九月尾原班人馬又演出一個名為古靈精怪香港地系列的樓市怪談,期間主角之一的陳浩峰更舉行多場演唱會,似乎應驗了它的招牌口號『進念出品、必屬佳片』。大家都知道這句口號的出處,電影作品是可以工廠形式高速生產,如何保持質量是一大難題。而我所看的第二場演出,就明顯地有急就章的表現。

 

政治劇不是歷史劇,反映的不是過去。以香港社會的節奏,董建華下台已經是明日黃花,有白頭宮女話當年的感覺。政治議題急就章是必須的,據說香港電台的頭條新聞也是播出當天才錄影。但這並不是一個藉口,無論是把觀眾當成消費者或是劇場的一份子,足夠的籌備還是需要的。劇中竟然出現兩位演員同時忘掉台詞,沒法演下去,要第三位演員出來打圓場。當然以上是一個單一事件,比較以往東宮西宮的演出,演員對白的熟習程度是有分別的,而台位的調度也傾向簡單,例如不少只用台前的範圍。

 

不過不要抹殺東宮西宮的創作水準,對白依然抵死精警,針針到肉,演員形象依然突出,對地產發展商極盡揶揄,把它們的建築物說成一無是處。對於他們的分析和批評,我大多是同意的,但我不禁要問一句,香港是一個自由經濟社會,每一個有經濟能力的準業主都有權選擇他們的居所,如果這些住宅單位不符合他們的需要,何以會購買或租用?舊區的溫情和有機性當然是值得懷念,那些戰前唐樓面積雖然大,樓底也很高,但住的人更多,多個板間房和更多的床位,樓底高只是一個假象,因為通常都會加建閣樓,多戶共用一個廚房和廁所,爭執是無可避免,當然有守望相助的時候。你的一言一行都在鄰里的監視之下,更加沒有所謂私隱。現在沒有街坊鄰里的非人性設計,正是滿足對現代人對私隱的重視。

 

至於對香港樓市二十多年的發展的描述,更是為觀眾上了歷史和經濟課。樓市是否興旺影響政府的收入,即是它的財富再分配能力。賣地的收入當是很難估計,但其他物業有關的稅收,卻很難逃避,因為這些責任可以註入物業內。董建華的八萬五政策企圖改變對樓市的依賴,但結果要黯然下台。作為回顧是很足夠,也宣洩僅餘負資產小業主的不滿;但對於公共財政的大問題,有點輕輕放過的感覺。

 

雖然和以往東宮西宮的結構一樣,都是由很多片段所組成,但有一個清晰的主線,就是鍾家誠和陳淑莊,由戀愛到求婚。兩位都是地產經紀和楊永德這個老行尊共事,當鍾家誠以為購入夢想屋,就可以贏得美人歸,結果是陳淑莊教訓他一頓,「結婚還結婚,買樓還買樓」,相信是全劇令人最有深刻印象的一句,值得每一對因為結婚而買樓的情侶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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