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香港!
文︰何妍頡 | 上載日期︰2015年3月31日 | 文章類別︰藝術寫作計劃學員評論

 

©CHRIS@朱凌凌
節目︰黑色星期一 »
主辦︰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演出單位︰甄詠蓓戲劇工作室 »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日期︰1/11/2014
城市︰香港 »
藝術節︰新視野藝術節2014 »
藝術類別︰戲劇 »
假若星期天的天空是藍色,那麼星期一的天空一定是黑色。對於香港人來說,星期一的到來就意味著接下來五天甚至六天的時間可能要一直工作到晚上八九點,早上又要七八點乘坐擁擠的地鐵去上班,上班期間又有可能被上司施加工作和面對同事的斡旋⋯⋯這樣的生活現狀似乎如同黑色一般毫無希望,但是這次編劇莊梅岩和導演甄詠蓓聯手製作一部城市膨脹式黑色喜劇《黑色星期一》,為觀眾帶來反思──工作對於我們來說到底是甚麼。
 
《黑色星期一》敘述的故事並不複雜。以星期一,Ellen開車去上班途中,車前掉下一個人為開頭,六個發生在星期一不同時段或前後的故事,將講述那個人為何自殺以及故事中每個小市民的結局。
 
《黑色星期一》的編劇莊梅岩擅長將生活細節放大呈現給觀眾。例如,在故事〈工作.媽媽〉中,Ellen與朋友談及星期日晚上不僅要為星期一早上的演講作準備,而且孩子不舒服要在半夜送孩子到醫院,兩樣一樣重大的事情同時發生令Ellen感到十分大的壓力。而在現實生活中,莊梅岩也是一位媽媽,可能這段類似的情形同樣也發生在她身上,莊梅岩將生活中常見的情形搬上舞台,讓觀眾產生共鳴,讓觀眾更投入。
 
每個故事都有矛盾點:〈工作.媽媽〉是工作和家庭;〈推銷員和他的推銷路〉是夢想和現實;〈記者和打巴柔的醫生〉是面對和逃避;〈印傭和她要「服侍」的人〉是樂觀和消極;〈作曲家和他那渴望懷孕的太太〉是工作和夢想;〈黃某和別人的夢想〉是堅持和屈服。每個矛盾點看似是對立的,其實是成功的要素。例如在〈推銷員和他的推銷路〉,推銷員阿貴賣著昂貴的吸塵機,每天都扛著沉重的吸塵機去見客人,但是都以失敗告終。面對殘酷的現實,阿貴仍然懷著有一天能賣出吸
塵機的夢想,最後他賣給一位看似買不起的清潔阿姨,在現實社會的幫助下(清潔阿姨利用吸塵機加快工作速度)實現自己的夢想,所以成功是離不開阻礙。
 
而〈記者和打巴柔的醫生〉穿插在不同故事中,是調節舞台節奏,令故事發展有快有慢,不會令觀眾感到枯燥,而且其中多次出現「放棄就是認輸,在放棄之前要想清楚要不要認輸」的台詞,強調《黑色星期一》想傳達的中心意思。
 
除此之外,將一個簡單故事分為六個小故事,不僅不令人感到故事無趣,而且觀眾可以自己將故事進行拼接,不同的觀眾可以有不同的故事版本,產生在觀眾心中的反思也將不同。
 
舞台兩旁有鋼鐵架搭建、外形像高樓大廈的三層方形體,表明舞台為城市。而舞台上沒有任何家具等道具,只有椅子來表達辦公室,令轉換場景也更加快速。椅子除了塑造辦公室外,還當做吸塵機和行李箱等。此外,演員舞蹈也具有城市氣息,例如在轉場景時,演員以在擁擠的道路上班的方式進場,表現打工仔在繁忙城市中快速的腳步,轉換場景也比較順暢。另外比較特別之處是,在觀眾進場的時候,大屏幕上已經有黑白城市早上上班高峰的馬路,再配上喇叭的噪音,已經讓觀眾感到城市的氣息。
 
燈光方面,在最後交代街頭歌手的朋友因破產而跳樓的一幕,燈光由藍色漸漸變橙色,最後佈景升起,橙燈直接照射觀眾,代表他在樓頂徘徊一晚,直到天將亮才決定跳下去,最後橙燈象徵早上太陽升起,而他跳下去後全場沒有一絲光亮,大概持續十秒,而在這十秒,觀眾面對這一場景在黑暗中靜靜的思考──我們是不是曾經也想像過這樣的一刻。而街頭歌手的朋友帶著面具出場,在跳樓前一個人在舞台前跳舞,表達自我糾結和內心拉扯的痛苦,像在場的觀眾曾經有過的面對生活的無奈的掙扎。
 
故事結尾卻是較圓滿的。Ellen和醫生沒有離婚;婆婆在印傭的勸阻下也沒有自殺;推銷員也推銷出了吸塵機;記者也勇敢和醫生博弈;作曲家和太太和好;黃某經過朋友跳樓的打擊,覺悟自己應該堅持夢想,在街頭賣藝。也許,這部諷刺現實社會的《黑色星期一》是告訴在香港社會的每一個打工仔堅持就是勝利,不要輕言放棄,像在導演謝幕時所說的「加油香港!」

 

 

本文章並不代表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之立場;歡迎所評的劇團或劇作者回應,回應文章將置放於評論文章後。
本網站內一切內容之版權均屬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及原作者所有,未經本會及/或原作者書面同意,不得轉載。

 

 

 

何妍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