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達.珈珼珞之死
文︰瑩紫 | 上載日期︰2015年3月31日 | 文章類別︰藝術寫作計劃學員評論

 

圖片提供: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節目︰海達.珈珼珞 »
主辦︰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日期︰8/11/2014
城市︰香港 »
藝術節︰新視野藝術節2014 »
藝術類別︰戲劇 »
《海達.珈珼珞》是挪威作家易卜生在十九世紀末寫的作品。海達.珈珼珞和新婚的丈夫佐之.廸仕珉外遊了半年,終於回到新築的愛巢。然而,海達悶悶不樂,對佐之冷淡。佐之的姑媽茱莉安娜歡喜的迎接海達,但海達刻意的嫌棄茱莉安娜的新帽子,並拒人於千里之外。佐之的舊愛詩雅和曾迷戀海達的艾略相繼出現,海達燒毀了艾略的手稿,並鼓勵艾略要死得漂亮。艾略攜帶著海達給他的槍,不知是槍走火,還是在爭執時被別人奪去而向艾略開了槍,艾略經搶救後不治。卜拉克法官願為海達保密艾略身上的槍原屬於海達,條件是要海達和他有更親密的關係。佐之和詩雅決定重新編寫艾略的筆記,讓被燒毀的手稿內容再面世。海達最終自殺了。
 
海達.珈珼珞是謎一般的人物。她的個性複雜,難以捉摸和分析她的動機。她芳齡未到三十,敏銳、聰明、美麗,有疼愛她的丈夫,劇中人都覺得她是高不可攀的將軍女兒。那她為甚麼要自盡?
 
陳麗珠在劇中飾演的海達,和佐之或姑媽茱莉安娜在台上時,雖然表現得客氣、大方、從容,卻不安的來回踱步。佐之和茱莉安娜離開後,海達顯現滿臉的無奈、憤恨。她和卜拉克法官打情罵俏,也坦言自己後悔嫁給一位學者。佐之對她的愛和關懷,她無動於衷,她對愛鑽圖書館精研歷史的佐之,感到乏味無趣。台上時不時有個似籠一樣的道具,從天花板降落或升起,籠圍住客廳場景,突出了海達是多麼的被困在家和社會環境中。她生活納悶無聊,無人來探望,她就想在家中請客。雖然佐之有望擢升為博士,但收入不能完全滿足海達的慾望,新鋼琴要遲些時候才買,想僱用多個僕人也得擱置。但她暫且不離開佐之,更不願和卜拉克法官有進一步關係,因為她堅決不鬧出醜聞,她要保持美麗和高貴的形象。
 
海達理想中的美,是一般人難以理解的。她不去探訪病危的茱莉安娜的姐姐,因為病痛太醜陋恐怖。婚後的佐之,她也越看越厭倦,無法「美化」自己的丈夫。海達不明白迷戀她的佐之和艾略,為何都熱衷於研究。自己和丈夫一起的時間,換來的是她不想要的腹中骨肉;而艾略和詩雅在一起,卻可以寫成一本在研究圈內讓人驚訝和期待的書。海達燒手稿時,說著:「我要殺了你們的孩子!」艾略真的死了,她覺得艾略死得難看不雅,她怨恨自己觸摸的,都被她沾污和醜化。
 
海達是冷漠無情,毫無憐憫之心的人。她很驚奇茱莉安娜在姐姐的身後事之後,竟然還想在家中照顧其他的陌生病人。詩雅離開丈夫跟隨艾略,對海達來說,也是不可思議的。海達問詩雅:「難道你不怕別人的閒言閒語嗎?」海達操縱和欺負詩雅,海達忍受不了詩雅任意長髮披肩,有燒掉詩雅頭髮的衝動。詩雅的出現令她好奇,使她變得友善和親切起來,以追探詩雅和艾略的關係。她明知艾略很努力的戒酒兩年,卻偏偏要挑逗他,激發他去個不可能不喝酒的場所,艾略醉酒後失態,向海達承認自己弄丟了手稿,海達不但不透露手稿在她那兒,反而把手稿毀了。看得出海達是妒忌艾略和詩雅的,但艾略並未辜負過海達,海達為何鼓勵他死得漂亮?她悶得發慌發瘋嗎?她沒有寬容的胸懷,是個衝動的人,只管自己隨心所欲,玩弄別人於自己的掌心中。
 
海達.珈珼珞為甚麼而活?她似乎沒有甚麼令自己充實的理由或目標。劇中結尾的交代,她對美的憧憬破碎了,她失望自己發揮不了令其他人或事物更「美麗」的作用,她的自由也受到了干涉,甚至威脅。她不想讓卜拉克法官控制,但又束手無策。她望著佐之和詩雅埋頭於整理艾略的筆記,看到丈夫也開始對她不理不睬,不免受到雙重打擊。傻乎乎的詩雅,為愛而付出,可以得到佐之和艾略的讚賞或憐愛,海達卻感化不了身邊的人。她不會低聲下氣哀求任何人,只好拿出將軍父親留給她的另一支槍,向自己發射,漂漂亮亮的躺在鋼琴前,身體傾斜在連接客廳和看不見的睡房的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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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