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芸香與同窗勿友觀後感
文︰何俊輝 | 上載日期︰2007年3月30日 | 文章類別︰眾聲喧嘩

 

主辦︰灣仔劇團、康樂及文化事務署、中英劇團
演出單位︰灣仔劇團中英劇團 »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劇本和劇場上的細節,往往成為一齣戲好看與否的關鍵,皆因好的細節,既能令徒具軀殼的故 事大綱(或稱「大橋」)變成實在、有生命力和多姿多采的劇情,又能將角色的性格、心境和待人 處事之道恰當地呈現出來。看過灣仔劇團的《小島芸香》(潘惠森編劇、何偉龍導演)與中英劇團 的《同窗勿友》(鄧偉傑翻譯兼導演,原作為Douglas Maxwell的“Our Bad Magnet”)後,便感到兩劇最引人入勝的始終是戲的細節,理由是《小》劇的蘇青(龔小玲飾)須面對已失蹤的男友,而《同》 劇的亞倫 (劉浩翔飾)、亞輝(盧俊豪飾)、亞寶(袁富華飾)則須面對已故的好友亞繼(又名怪雞,盧智燊飾),憶念者跟已失蹤者或已故者有甚麼往事?他們認為失去了的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們如何面對有深厚感情的人離開自己後的日子?單是此三大問題,已可供創作人發揮很多教觀 眾覺得精彩、難以忘懷的細節。

 

以《小》劇為例,蘇青的失蹤男友並沒有現身,她將到離島暫住的蔣平(陳淑儀飾)當作自己的男友,她從跟蔣平相處的細節中,想起其失蹤男友的生活習慣/往事。觀眾能從兩位演員投入、 恰到好處的演繹中,看到蔣平雖不斷逗蘇青開心,二人像拍拖般甜蜜,但甜中其實又夾雜著酸與 苦的戲劇細節、暗湧,好像蘇青先後兩次要蔣平「擺甫士」的戲份,便使人感受到蔣平身為蘇青 那失蹤男友的替代品,心裡顯然不好受。此外,基於故事本身全發生於離島,這對家住石屎森林 的觀眾來說,蘇青協助男友(蔣平)在沒有廁紙的郊野如廁、二人一起看星及玩「撲蝶」遊戲、從 台上散發到觀眾席的芸香(一種植物的香味)……等細節自然分外有趣。

不論是《同》劇中的四位九歲主角玩「作新字」遊戲時所呈現的不同個性,還是「怪雞」於十 年後被其玩音樂的三位好友排擠的過程,都是一些有趣或容易惹起共鳴的細節。至於全劇最富心 思兼最精彩的,肯定是由「怪雞」所寫及以漫畫化服飾、小雜耍、歌舞、數白欖、趣怪形體等表 演方式來演繹的兩個童話故事──《空中花園》與《壞磁石》。不過,兩個童話的調子其實都偏 向悲觀,在細節上能徹底反映「怪雞」的生活心態因跟身邊的人難融合而要孤身走向絕路。

 

劇末利用「怪雞」遺作賺錢的亞寶跟不相信「怪雞」已死兼寫悲調童話的亞輝互相爭拗。對筆 者來說,爭拗的理據顯得難以令人信服,加上亞倫不知怎的發明了一副能令悲調結局突然變成「 發光發亮」結局的機器(台上的燈泡是象徵對過去的懷愐嗎?),跟著演員又不謝幕,這便予人為 炮製戲劇(反)高潮而草率、強行去作一些劇情或製造一些Gimmick(賣點)之感,妄顧了情理兼備的細節舖排,使觀眾帶著很多不會找到答案的疑問離場。

 

筆者覺得《小》劇與《同》劇的佈景均存在一些問題,前者的故事大多集中在小島上的半山和 叢林,但為何佈景設計師會安排台上舖滿沙?筆者看不出沙灘跟全劇的內容和主題有何關係,假 若能改為把枯枝、落葉、碎石舖在台上,相信會更為切合劇情的實際需要及呼應到角色的內心世 界,皆因這些東西都容易讓人聯想起女主角昔日的感情已枯萎和現正走著一條崎嶇的人生路;至 於《同》劇的佈景則分為兩大部分,上面的山坡欠缺了層次和美感,而下面那個像垃圾場或廢車 場的地方,據此劇的宣傳單張介紹,原來象徵一些積壓或扭曲了的友情關係、回憶、感受,可是 對於筆者來說,四位主角似乎沒有好好利用台上的一堆廢物,使人覺得廢物本身不像劇中的木偶 般,能跟劇中人的某段成長經歷產生一些感情、關係。

 

《小島芸香》演出日期及地點

8 - 13/3/2007 牛池灣文娛中心劇院

《同窗勿友》演出日期及地點

9 - 16/3/2007 西灣河文娛中心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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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會員。影/劇評人,熱愛各種藝術,討厭偏見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