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編舞中,發現內在的最遠旅程
文︰Yumi Leung | 上載日期︰2025年5月8日 | 文章類別︰藝術寫作計劃學員評論

 

主辦︰新約舞流
地點︰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賽馬會黑盒劇場
日期︰2025/3/14 8pm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舞蹈 »

新約舞流《甘日》中的三位新晉編舞的作品都頗具個人特色,對於道具的運用也玩味十足。對於編舞來說,這是一趟看見自我的旅程,在被觀眾看見的一刻,旅程得以完整。究竟舞蹈這種媒介還可以有怎樣的可能性?編舞們用他們的語言去真誠對話。

 

《被看見》:舞者與燈光的關係

 

舞者李曉盈一開始以背影面對觀眾,在暗下來的舞台上,光線成為了重要角色。順著光線,舞者的輪廓線條和動作逐漸被看見,有種拉開窗簾布觀看的神秘感。

 

凝視本身就具有權力的意味,而對舞者來說,這種既想被看見又害怕被看見的確是一個值得玩味的主題。而舞台上的燈光也為這層看見增加了多些層次,劇場中燈光總是最具權威性的,它說它在就在,不在就不在,當燈光在黑暗的劇場中亮起,觀眾就會期待有東西發生。此次舞者選擇了一盞LED照明燈,這種與燈光的親密感也令觀眾有所思考。配合頗具舞台張力的動作和較黑暗的音樂,舞者與燈光不斷發生互動,看見光、壓制光、向光奔跑、擁抱光,也在整個黑盒空間中玩盡光影創意。

 

《祈個靚禱》:將身體作為樂器

 

舞者羅智穎的作品有趣幽默,將「重複」去玩味,開頭前滾翻出場,動作腳步上的重複,這種重複也象征著舞者的一種尋索和內心的煩悶焦躁,而每一次的重複都有變化和驚喜。

 

另外在音樂上,作品沒有選取過多預製音樂,很多聲音都是現場發聲產生,與動作相輔相成。也由此凸顯出舞者的音律性很強,以木箱鼓作為道具,將「咁我可以點啊」轉變為節奏,舞者用唱,拍打身體,說台詞式表演,面部表情等去呈現主題,玩味十足。舞者也將木箱鼓作為一個有窿的承載體,由無聲傾訴到發聲,再到喋喋不休,為這個「說」的過程增添了不同的層次形式。因此說些什麼在這刻似乎變得不重要,而是「怎麼說」去重新還原媒介本質的意義。

 

《一吸一呼之間》:外在與內在的尋索旅程

 

作為作曲家出身的陳杳然創作出首個編舞作品,從音樂出發進入舞蹈。此次作品中所創作的音樂含豐富元素,也維持其一貫的柔性風格。但過多的音樂轉換也形成了作品片段式的斷裂感。

 

編舞將歐洲旅居的生命經歷轉化為舞蹈,在一吸一呼中,從煩囂回到內心。動作的設計上有種被外界張力不斷拉扯的感覺,後段則有重新擺放,建立堆砌的意味。可以從中看見一個旅程的結構變化,在外在世界的經歷後,如何回到內心去照顧自己的過程。作品首尾呼應的結構也很像一個呼吸的完整循環。

 

無論是音樂的設計上,還是椅子的形態材質選取上,作品都頗有一番小王子的童真意味。舞者與椅子之間產生的互動也頗為亮眼。

 

「The only journey is the one within.」 這句話出自詩人Rilke,最遠的旅程就是內在語言可以表達到的旅程。當我們內心有些很真實的東西想要表達,而身體總是最誠實的。三位年輕編舞的作品令觀眾有種返璞歸真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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