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聲川出題.話劇團作答水中之書3月7日首演評論
文︰草木 | 上載日期︰2009年8月17日 | 文章類別︰藝術寫作計劃學員評論

 

節目︰水中之書 »
主辦︰香港話劇團
演出單位︰香港話劇團 »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日期︰7-28/3/2009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考試題目是《水中之書》:

 

「當念頭現起,讓它立即消融,如水中寫書法一樣。」──佛經《大圓滿》

水中的書法只有在當下呈現,過去的很快便會消失,未來也無痕跡。過去的讓它過去,未來的事既然尚未出現,更何必煩惱。活在當下便可得到快樂。

 

簡單一個概念,「話劇團」的宣傳人員已經在一年前開始預售門票。和以往「話劇團」演出的《如夢之夢》及《暗戀桃花源》不同,當時這些作品己經是重演,劇本己經成形,今次「話劇團」是真正參與集體即興創作過程。即興是很誤導的名詞,即興只存在於排練的過程中,台上是沒有即興,演出是要根據最後定稿的劇本演出。

 

香港人的不快樂,不只賴聲川這位外地來的過客感覺到,甚至得到很多調查確認。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也有相同的觀察。活在當下,不要庸人自擾,也是得到快樂的方法。雖然意念過關,不過能否令觀眾有所共鳴,還要看「話劇團」的演員能否把本地的元素放進劇本。

 

劇中的主線落在韋羅莎飾演的Vivienne身上,她是一個不快樂的快樂學教練。水中之書的道理是從她口中說出。她從來沒有對未來有甚麼計劃,自己的過去埋藏在腦海的深處。她的男友是王維飾演的Jason,金融才俊,可惜一場金融海嘯令他加入失業大軍,打亂了他一生的計劃。快樂學教練,看似荒誕,不過現實上詹瑞文的藝術學校一向以快樂作為辦學宗旨,為成人開辦減壓課程。

 

給你一間五星級酒店房盡情破壞可以有一時的快感,不過這不是真正活在當下的快樂。活在當下包括自我整全的修和。Vivienne一直不肯面對自己的童年,尤其是母親短暫而悲劇的一生,更加遺憾是自己沒有機會為她做一點事。Jason只為完成自己所定的計劃工作,卻從沒享受成功的果實。他被裁員之後才第一次驚覺窗外美麗的夕陽,當然更從來沒有面對自己一生的召喚。

 

Jason的另一個我由劉守正飾演的回音出現,一個他人看不到的角色。他重覆王維的每一句說話,回音最後發覺自己的前生是音樂家巴哈。王維對回音的抗拒,其實是對自己音樂家召喚的拒絕。Vivienne一生的缺憾是母親早逝,沒法令母親快樂。她埋藏自己的童年,所以忘記母親遺下一所房子在坪洲。在舊房子裏,她遇上一個和她母親同樣遭遇的小女孩,同樣被家人禁閉。她帶她去麥當奴吃漢堡包,到迪士尼樂園遊玩。一生雖然充滿悲劇,不過有Vivienne一個女兒,已經令她很快樂滿足。

 

Vivienne一段是很令人感動的故事,我們習以為常的漢堡包和主題公園已是她一生最大的快樂。完場前母女的對望,是賴聲川招牌的場面,不過感染力不減。

 

劇中有很多角色都有諧角的味道,算命先生和Vivienne老闆都是典型。劉守正的處理似乎會令人看不到背到的意義,也會令不少觀眾當本劇是一個喜劇。觀眾提問為何前生是巴哈,在一個沒有基本西方音樂知識的社會,我們了解不到巴哈的音樂有濃厚的宗教色彩,高高的管風琴是為神演奏的樂器。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神職人員,因為需要神的感召,因此追隨人生召喚是有很高的宗教層次。最後王維都可以和內心修和成為一個街頭音樂家。

 

另外一個令觀眾大惑不解的角色是小島的小女孩,因為她似乎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物,因為別人也看到她。何以Vivienne的母親會走到未來成為小女孩,有一段快樂的母女相處時刻。可能我從小已經看過很多有時間旅行的故事,知道我們實在無法合乎邏輯自圓其說,Vivienne的一段也是內心修和的旅程,也讓觀眾感受到其實人生只要很少也可以快樂。

 

集體即興創作並不是可以減少編劇導演工作的方法,觀眾欣賞不是你創作的過程,而是劇場呈現的成果。賴聲川有能力選取最好的呈現觀眾,幕後佈景和錄像製作令觀眾留下不少感人的畫面,演員的演出也是很稱職。不過此劇既然是本地創作,我們會期望有更多的本地元素。而賴聲川的排演方法,的確可以不受劇本的制約,可以把最新社會的變化帶入劇場。因此創作演員是需要更加走近生活,仔細了解角色所處的行業,才能令演出更有真實感,這方面仍有發展的空間。

 

雖然劇中有提及佛經,不過形容為襌劇卻似乎有宗教宣傳的味道,也相信並非賴聲川的本意,稱之為心靈劇場可能更為貼切。東西方的宗教都有靈修的傳統,沒有宗教信仰也可以有靈性的追求,越來越多人倡導心靈教育的重要。

 

「尋索戲劇和生命的多角度賞析──主題作品賞析及評論寫作計劃」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和香港話劇團合辦及統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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