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轉教室——打轉娛樂定義
文︰黃漢樑 | 上載日期︰2012年2月1日 | 文章類別︰月旦舞台

 

節目︰打轉教室 »
主辦︰鄧樹榮戲劇工作室
演出單位︰鄧樹榮戲劇工作室 »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日期︰15 - 18/12/2011
城市︰香港 »
藝術類別︰戲劇 »

由於筆者觀劇經驗尚淺,觀摩過鄧樹榮先生的作品只有《泰特斯2.0》及《後代》,恰好兩套作品均使用大量語言建構戲劇中的藝術世界,所以是次《打轉教室》摒棄所有對白只留下舞蹈、翻騰、雜耍等等「動」的原素,為筆者帶來全新「鄧樹榮」體驗。

 

「一次過」打轉教室劇場

 

《打轉教室》故事簡單直接而且單純青春,講述三個頑皮男學生如何在留堂的班房內取悅一同 被罰的女生,過程中進行大鬥法,為搏取紅顏一笑傾盡全力鬥舞、鬥帥、鬥才藝,同時更要避開發情女老師的嚴密監視,結果笑彈在劇場中連環發放,歡笑聲此起彼落。生動的演出無疑為保守的教學架構注入青春氣息,打破仍高高懸掛起的「中學生應否談戀愛」牌坊,以年青用家的角度直接述說中學生的共同回憶。正正是這一種「打茅波」式的生命力,勾起觀眾陣陣「踩界」的回憶,為打轉教室的議題立下基調。

 

透過小丑藝術、翻騰、敲擊、雜耍原素建構而成的無語言劇場,挑戰劇場新觀感,同時糅合劇 場與街頭表現的原素,用身體、節奏、音樂演繹故事。當中最常用上的有敲擊樂,演員隨意撿起簡單的工具,倒如鐵皮儲物櫃、鉛筆、垃圾筒等等便可立即譜出一段 段活力澎湃的樂章,與劇情對話並推進發展。在摒棄語言的空間之下,每一個產生的音律都成為觀眾的救生水泡,從多種途徑向觀眾傳遞信息,效果來得相當有趣。 演出中最獨特的部份莫過於邀請觀眾上台表演的一節,用上即興劇場(Improvisational Theatre)原素與觀眾即席合作表演,此手法經常於小丑或魔術表演中出現,例如小丑會邀請觀眾一起玩氣球或魔術師邀請見證人一樣。然而,宏觀筆者當天 觀劇經驗,觀眾對上台成為演出一份子存在著恐懼,似乎並不習慣於參與劇場創作;相反,卻又萬分期待其他觀眾被挑選上台,樂意觀賞他人被「整蠱」的過程。這種扭曲的心態是來自對「劇場」文化框架下的壓抑?還是普遍港人的事不關己心態?不得而知。但通過即興演出叩問亦為觀眾反省劇場文化的絕佳契機。

 

娛樂大「打轉」

 

在香港,打正旗號以娛樂掛帥的劇場表演不多,大多數的演出總以某種文化視角或市場視角切入,猶如沒有文化包裝的意涵便不值放入劇場一般,形成狹窄的劇場平台,難以吸引大量觀眾入場欣賞,於是產生惡性循環,造成入劇場觀眾與享受娛樂觀眾的對立。然則,文化與娛樂的分野並非「河水不犯井水」,有一些情況之下「娛樂」的必要性可能更大。而像《打轉教室》類型的動作喜劇(Action Comedy) 往往只能出現在成龍的電影世界中,原因正如鄧樹榮先生所說︰本地沒有動作演員的專才。是次無語言劇場嘗試為劇場表演擴大可能,重新為沉悶的「娛樂」定義再出發。就像劇中呈現出的畫面一樣,學生在玩新款智能手機;學生在跳舞、玩音樂、追女仔,娛樂應包含更多角度和方向,傳統的雜耍小丑都應獲得確認。

 

在無語言的劇場演出之中,觀眾往往會使用第一印象(First Impression)為劇中角色定型,結果,一眾角色的出現便走進大大小小性別認同的陷阱之中。例如︰男學生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便能奪得意中人的芳心、女生的乖巧無能為異性所鍾愛、男生的肌肉是權力的表現等等。如果戲中能夠加入多元的文化認同問題,更可豐富演出的層次。然而,對於一個以娛樂掛帥的劇目來 說,無疑是要求過高了。不論如何,《打轉教室》為筆者帶來一個歡愉的下午。

 

(原載於2012年2月《藝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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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實驗劇團HerStory創團成員之一,熱愛劇場微小事。